2007年5月10日 星期四

馬可福音一章廿一至四五節

中式心境查經法
馬可福音二章一至十一節
文:黃厚基
©2005.3.5

在這之前,耶穌曾經在迦百農的會堂裡教導人,滿有權柄,並且趕走了污鬼。之後還治好了西門岳母的病。這一趟再回來,眾人聞風而來。這一次的聚集,讓我們認識了幾方面的人:一、癱子;二、四個把癱子抬來的人;三、經學家;四、耶穌。

一、癱子:這癱子是誰?沒名沒姓。但我們可以知道他行動不便,而且癱瘓的原因可能與犯罪有關。
在我們四周圍也有許多行動不便的人。今天,肉體上行動不便的情況比以前少了,心靈上癱瘓而「行動不便」者多了。癱瘓的人不能自己就醫,心靈癱瘓者也沒有心靈的動力去尋求幫助。
這癱子癱了多久不清楚,但肯定是需要人的幫助,所有那四位無名氏出現來幫助他。
常常有需要幫助者,不論是罪的捆綁、沉溺性問題、心理問題等,最困難踏出的一步就是承認自己有問題,而且需要別人的幫助。
罪常常是許多問題的癥結點,能解決罪的問題,其他的就可以迎刃而解。

二、四個人:我不知道那四個抬著他去找耶穌的人,是用甚麼話來鼓勵(勉強)他肯去找耶穌,或者是強逼那癱子去。相信是出於關懷和憐憫,他們付了代價、承擔一些麻煩,把癱子抬到耶穌那裡,還要拆去房頂從上面縋下。耶穌稱讚他們的信心。信心帶出行動,承擔不便,花上代價,背著麻煩。沒有甚麼大異象或先知的講論,就只是簡簡單單地把人帶到耶穌面前,相信耶穌能醫治他。

三、耶穌:這段經文中的主動者是那四個人,耶穌是回應者。耶穌看見那四個人的信心(當然他也看見那癱瘓者),對比於耶穌在自己家鄉的遭遇,聖經說他也詫異他們不信的心,以至他不能在那裡多行些甚麼神蹟。似乎人心有沒有空間給主,也影響他行不行事。此處的四個人顯然打動了耶穌的心,因著他們信心的行動,耶穌便宣告赦免癱子的罪。

另外,耶穌在回應經學家的時候,又不同於他對四個人的回應,因為他知道他們心中的議論。耶穌怎麼知道的呢?這裡可能反映他的神性,也可以說一位心靈清澈有智慧者,也能察顏觀色間便能知人。

四、經學家(和法利賽人):這些人在人真正需要得幫助時,不但沒有出手幫助,還冷眼旁觀,心不由衷。至人的罪赦了,癱瘓的問題好了,也不替人高興,反而把點放在研究這一些作為合不合傳統,有沒有違反教義,是否是異端。

馬可福音一章廿一至四五節

中式心境查經法
馬可福音一章廿一至四五節
文:黃厚基

這一段是耶穌呼召門徒後第一次進入迦百農城,(第二次再進入是第二章,再進入是因為他已經出來到曠野去[v.35],爾後到到加利利其他各處去[v.39])。

第一次迦百農之行,圍繞在進入會堂一事,馬可透過眾人對耶穌的反應說:「眾人很希奇他的教訓,因為他教訓他們,正像有權柄的人,不像文士。」當時發生了一件插曲,有一個被污附著的人大聲叫喊。但他說知道耶穌是誰,是神的聖者」以及隨後耶穌對牠的斥責並把牠從那人身上趕出來,正回應了之前眾人的印象:耶穌像一個有權柄的人。當然,耶穌似乎不愛污鬼大聲張揚,這是馬可福音一直強調的:耶穌不愛過早張揚祂是彌賽亞的身份。

他走出會堂,和四個門徒:雅各、約翰、西門和安得烈去到後者兩兄弟家裡,原來他們的母親害著熱病,不知他們知不知道,(因此我們不敢在此說:你看,門徒為了跟隨耶穌,母親病了也不能在身邊陪著,而這就是作門徒的代價,)但無論如何有人要告訴耶穌。耶穌就「進前拉她起來,她起來,熱就退了。」為甚麼耶穌醫治她,馬可沒有告訴我們為甚麼。或許耶穌並不抗拒醫治人。祂雖不願按著眾人的意思(群眾壓力)來施行醫治,也不用醫治為吸引人跟隨祂的手段,但顯然在此,祂並不抗拒醫治,正如祂並抗拒趕鬼。或許祂醫治西門的岳母是出於關係,西門是祂的門徒,他母親病了,祂當然樂意醫治,祂對待那些服事祂的人就是那麼的體貼。

就這樣祂的名聲就傳給了,(或許是早在敢了污鬼之後[v.28])。於是有人就「帶著一切害病的和被鬼附的,來到耶穌跟前。合城的人都聚集在門前。」真是壯觀呀!但耶穌在此也不抗拒醫治和趕鬼。當然,如前一樣,耶穌不要鬼說話,不要牠們的張揚。

次日清早,耶穌便到曠野禱告去了,門徒來找耶穌說:「眾人都在找你。」是啊!門徒跟隨真的有所期待,期待祂是彌賽亞,是民族的救星?現下眾人都來找耶穌,耶穌的名聲真是打響了,這豈不就他們所希望的嗎?豈不是耶穌所希望的嗎?即眾人都跟隨祂。然而,耶穌或許叫他們失望了,因他沒有捉住個「出名」及「可以有一番作為」的機會,反而對他們說:「我們可以往別處去⋯⋯我也好在那裡傳道。因為我是為這事出來的。」原來他不是為醫治趕鬼而來,也不是為出名而來的。但到了加利利其他地方,模式沒有變,仍然是:進了會堂,傳道、趕鬼。

我們不問耶穌為甚麼不迎合眾人的期待,上面已經說明了,而是問耶穌如何能不隨從眾人的意思。祂沒有試探嗎?祂沒有錯覺嗎?既然是傳道,有那麼多人願意跟著,豈不是成功了嗎?不是能更快完成工作嗎?不 !這條路似乎不該是如此的。留意在趕出污鬼和醫治了西門的母親和許多人以後,第二天耶穌是早早起身去禱告,去安靜,在禱告中對準上帝的心意,在禱告中搞清楚自己的使命和方向,在禱告放下那種成功的試探。

四十節開始提到一個長大痲風的。馬可沒有告訴我們那是發生在甚麼地方,從上文可以推測是在加利利境內。痲風病在猶太人中是要被隔離的。這病人大概已經被人排拒了許久了,以至他來求耶穌的時候,不在於相不相信耶穌的能力,而是有點擔心耶穌肯不肯。所以他說:「你若肯,必能叫我潔淨了。」好一句你若肯!我們向主禱告的時候,也該是有如此的信心,主啊!不論環境是如何,不論別人怎麼看,不論事情有多糟,只要你肯,我便潔淨了。不必看別人的眼光,不必想別人怎麼想。

於是耶穌醫治他。祂是動了慈心,而且「伸手」「摸他」。這「慈心」和「摸他」是一致的,是前者帶動後者。對於痲風病者而言,這一行動本就帶著醫治之能。沒有敢摸他的,他是潔淨的,是不被接納的。但這人不只是有能力,祂竟然肯醫治他,不是因為祂有能力故此醫治,而是祂真的肯,不是說說而已那種,而是真的伸手摸他。那一刻他差一點說「不可以」,但就在那一刻幾乎感覺到那手中傳來的愛和接納,耳中聽見祂說:「我肯,你潔淨了吧!」他便好了。

再一次,耶穌又吩咐這從痲風病痊癒的,「甚麼都不可告訴人。」結果,」「這人出去以後,還是說了許多話」。有時候有些人的熱心是幫倒忙,這下就令「耶穌不得明明的進城,只好在外隨曠野地方。」可以想像,祂若一進城,眾人就都擁上來,要給祂治病。祂就不能靜靜的做祂要做的事了:就如進會堂去教訓人。

我們可以從以上這幾個段落學到甚麼呢?今天,我們的話像文士呢?還是像有權柄的人。但我們是否刻意「模仿」有權柄,而製造出一些冒牌的權柄呢?似乎表現得「有權柄」如果有效,能幫助別人聽你的,能建立到事工,甚至是似乎能推展福音的,冒牌的權柄又何妨!

今天,我們的焦點和耶穌似乎有點分別,我們搞甚麼聚會都好,總怕沒有人來,或來得不夠多。總而言之,不管對方的動機是甚麼,「有殺錯,冇放過」。我們尋求的是,「人多」就是一個指標,「成功」就好。

此外,能力不是焦點,神蹟也不該是。就好像耶穌醫治大痲風的那一刻,重點是祂動了慈心。我們的服事,可以從單純的動機開始,慢慢的變為乏力和枯乾,之後因為服事沒有能力和果效,便轉而追求能力。然而,或許那一刻該追求的不是能力,而是回到主的面前,得著祂那樣的「慈心」。

馬可福音第一章14-20節

中式心境查經法
馬可福音一章十四至廾節
文:黃厚基

時機與天機
約翰下監以後,日期滿了,神的國近了,這些描述的都是時間。約翰下監以後,耶穌才開始傳道的工作(十四節),這是馬可所暗示的時機。但這怎麼是時機呢?按人而言,約翰下監,耶穌該把此看作一個警號:風聲太緊,時機不對,該等危機過了才出道。或至少耶穌該出來到傳另一番道,而不要再「危言聳聽」了,免得引來殺身之禍。

這時機和甚麼日期相遇了,是和耶穌心中的時機或時間,就是—日期滿了。甚麼日期呢?是罪惡和悲傷的日期嗎?是耐心和以懺悔的心預備的日期嗎?是作關鍵性抉擇和危險的日期嗎?是上帝所決定及應許的日期?是祂要給全世界帶來最後審判和憐憫的時候嗎?約翰傳講福音及他的被捉拿都只是這個日期已滿的徵兆。

這時候就是上帝的國來臨的時候,因為上帝的國近了。舊約裡,上帝的國也代表著審判。「那日子、那時候」是舊約常有的表達,在那日子、那時候,上帝的審判臨到,對惡人而且那是個惡訊,但對義人而言,對受苦受壓迫的人而言,那是個喜訊,是公義和平彰顯的日子。

中國古代也有一個傳統,按象數來觀察和占算一個王和朝代的興衰。俗語說「氣數已盡」就是這個意思,意思就是那日子和那時辰。但中國人的象數不說一個情意位格的天,是一個默運不言的天,但天可以透過觀察來知道一點天意和天機。但聖經不是如此啟示我們。

耶穌福音所啟示直接的,就是時候到了,要悔改,要向上帝悔改。但為些甚麼悔改呢?就是因為審判之嚴,所以要悔改。免得在神的國裡站立不住。人若知道悔改,就像以賽亞書五十五章所記載,當乘祂可尋找的時候尋找祂。我們若真心悔改,就必尋到祂,就比認識上帝的福音—耶穌基督。這上帝的國的關鍵就在這人身上。

上帝的國降臨,其時機不是人的時機,是天機。中國人說天機不可洩露,但耶穌的福音是:天(上帝)的時機到了,要快快悔改。人不用去揣測天何時言語,因天(道)已經成了肉身,如約翰福音的作者所言,住在人中間。中國人感覺天不可捉摸,天命難測,不知天意如何。

呼召的背後
從十六節開始到二十節,馬可記載了耶穌如何呼召西門彼得、安得烈、雅各和約翰。祂呼召,他們隨即跟隨。但這裡卻留下許多空白(blank),許多背景沒有交待。但或許指出兩種類型。

耶穌召西門和其兄弟安得烈的時候,他們正在海裡撒網,他們本是打魚的。耶穌的呼召裡帶著應許「來跟從我,我要叫你們得人如得魚。」他們的反應是「立刻捨了網,跟從了他」。

他們是打魚的人,在海裡撒網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當耶穌說:「來跟從我,我要叫你們得人如得魚」的時侯,為甚麼會吸引到彼得他們呢?他們真明白耶穌的呼召嗎?他們為甚麼想得人?一定是比他們在海裡撒網更吸引。是甚麼叫門徒立刻捨了網呢?他們的心眼在哪裡呢?是希望出人頭地嗎?他們的心札根於何處呢?是彌賽亞的國度嗎?是希望耶穌推翻當時的政權建立新的國度嗎?還是明白耶穌天國的真理?耶穌要來受苦以至於死?這苦杯他們真想喝嗎?還是他們希望有人跟隨。他們跟隨主是因為想有人跟隨。這一切在此處都留下空白。

我們可以說彼得和安得烈是第一個類型,第二個類型是雅各和約翰。當他們聽到耶穌的呼召時,正在整理漁網,但聖經說他們是撇下父親和雇工。真實人生裡,這樣作是常態嗎?在猶太文化的背景裡或在耶穌的時代,那是合情合理的嗎?那個時代有甚麼處境是使到門徒的行動合情理的?譬如說,中國文化強調盡忠和盡孝,但在國家有難時,召兵令來到,一定是忠先於孝。這樣的背景之下,在忠孝兩難全的時候,捨孝取忠是合理的,是民族群體所認同甚至讚賞的。這樣的情形下,捨下父母親,為國捐驅抗戰,是受鼓勵的選擇。但是,戰時不如平時,若沒有戰事,若不是非常時期,則不能這種特殊的情境倫理來取代日常的倫理。

我們不知道門徒回應耶穌的呼召,起而跟隨他的時候,是否也處於這種「戰時」的心境,而整個社會和家庭都普遍上認可這樣的舉止。從馬可福音的記載,我們沒有看見他們與父親如何交待或他們的父親是否同意讓他們走。我們可以歸納出三方面的學習。

首先,上文所推論若能成立,則門徒的行動不是一般的反應。我們不能以他們為例來處理人生。一,我們不能說「捨網」就捨網,也不能說「撇下」父親就撇下父親。在情境上,我們或許面對一種矛盾:家人沒有那種「戰時」的迫切感,你卻因感覺到上帝的時候到,天國近了而因此心中焦急。要看出這兩種心境的距離,體諒家人,忠於呼召。

第二個方面的學習是:從馬可的記載,我們無法完全知道為甚麼馬可沒有提到我們所關心的細節,如父親的反應等等。我們可以猜測可能是馬可的重點不在於這裡,他的重點是門徒對主的「即時」反應。或許馬可看他們跟從主比向他們父親交待為重。或許這才是馬可寫福音書要突顯之處。他不講之處不代表完全沒有發生,不代表雅各和約翰沒有向父親交待,也不表示西庇太他們的父親不明白他們的舉動,或許他比他們還更贊成他們跟隨耶穌。我們也見過不少父親催促孩子快快到外地去,不要像他一樣從事補魚等「粗工」,希望孩子出人頭地。

第三,既然看出聖經留下的空白處,在真實人生中,讀經者在作類似的抉擇時,就要自己把空處補上,從多方面來留細心處理,細下處理與心中「隨即」跟隨主的志向相衝突。

馬可福音第一章1-13節

中式心境查經法
馬可福音第一章一至十三節
文:黃厚基

序曲
第一章一節是整個馬可福音的主題。甚麼是福音?福音的起頭是甚麼?這裡要呈現的是不是「耶穌傳」?福音─正如羅馬書一章十六節說:「我不以福音為恥,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先是猶太人,後是希利尼人。」耶穌基督本就是福音的內容,也是來宣告福音的。
想像馬可寫作時已是公元七十年之前聖殿被毀前不久之時,當時可能也是面對逼迫之時。公元六十三年七月十九日,一場大火臨到羅馬城市中心,尼祿皇帝嫁禍基督徒,許多基督徒被釘十字架、給丟到競技場去給獵太殘害等,根革利免之說法,彼得和保羅亦在當時尼祿之陰肆虐下受害。後來,在猶太地之猶太團體亦為了驅逐羅馬軍隊與地方官長的殘酷、血腥活動,而引發一全面戰爭,但最後徒勞無功戰了四年,七十年連耶路撒冷亦被羅馬軍隊佔據和毀壞了,戰爭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馬可福音成書時,聖殿未被毀,但至少羅馬基督徒是在經歷逼迫之後的日子裡。 這是甚麼福音呀?許多人為它把命都丟了。
這福音就是關於耶穌基督的事。耶穌,一個猶太人愛用的名字;基督,就是彌賽亞。如果我們一跳跳到十五章卅二節:「以色列的王基督,現在可以從十字架上下來,叫我們看見,就信了。」是啊,彌賽亞豈不是以色列人所盼望的嗎?不是他們所期待的受膏者和王嗎?耶穌基督─如果以禱告的聲音來說,就是─我的救贖主,我的王啊!這福音的故事就是我主我王的故事。
不止我主我王,祂還是上帝的兒子。馬可沒有像後來的約翰,追溯一個太初與上帝同在的道,來替這上帝的兒子作說明,或說他更著重的是先知書所預言的那一位彌賽亞、受膏者,那位受苦的僕人─他乃上帝的兒子。
是的,馬可開宗明言,他要訴說的就是一個這樣的福音故事。
整個「起頭」,就在於此,就是福音的起頭,就是一連串事件的起頭,這裡如何起頭,最後就要如何看見其結尾─耶穌基督,上帝的兒子被釘十字架,這就是福音的故事,不是結尾,是起頭─福音的起頭。

故事要開始於第二以賽亞期間,以賽亞書四十章第一至三節說到:
「你們的神說:『要安慰,安慰我的百姓。
要對耶路撒冷說安慰的話,
又向他宣告說,他爭戰的日子已滿了;
他的罪孽赦免了,
他為自己的一切罪,
從耶和華手中加倍受罰。
有人聲喊著說:
「在曠野預備耶和華的路,(註:或作『在曠野,有人聲喊著說:當預備耶和華的路。』)
在沙漠地修平我們神的道……。」

當馬可一宣告:「正如先知以賽亞書上記著說:
『看哪,我要差遣我的使者
在你前面,預備道路。』
在曠野有人聲喊著說:
『預備主的道,修直他的路。』
那些有猶太背景的信徒,想到的不只是有人來預備道路,或許更會想到上文所引以賽亞書四十章第一和二節。是的,爭戰的日子已滿了,罪孽已經赦免了,他們從耶和華手中所受的刑罰已經足夠了,耶和華要來安慰祂的百姓了。這對收信者而言,是何等安慰的話呀!
同樣的,對施洗約翰出來傳悔改的道時,即耶穌出來傳道以前,那段時期猶太人不也是等候彌賽亞之出現嗎?
如今,那位預備主道的來了,意思說,以賽亞所說的應驗了,那預備道路的即來了,大能者必來到,他必像牧人般來牧養祂自己的子民,即祂的羊群(賽四十9-11)。
接下來出現幾個對比:
一、 預備道路者對比一位能力更大者;
二、 用水施洗的悔改的洗禮對比用聖靈施洗者;
三、 解鞋帶者對比他所不配為祂解鞋帶者;
四、 有以利亞之心志者對比人子。

約翰之出現,使人再想起舊約之先知,本來就有個傳說,正如九章十一、二節裡門徒和耶穌的對話裡說:「他們就問耶穌說:『文士為甚麼說以利亞必須先來?』耶穌說:『以利亞固然先來復萬事,經上不是指著人子說,他要受許多的苦,被人輕慢呢?我告訴你們,以利亞已經來了,他們也任意待他,正如經上所指著他的話。』」耶穌正暗示約翰就是那必須先來的「以利亞」。
是的,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先知了。但現在當先知約翰出現的時候,(馬可、馬太和路加用以賽亞說來佐證約翰的角色,唯有約翰福音的作者讓施洗約翰自己現身說法,說自己就是先知以賽亞所說的那一位預備道路者),這位先知竟然響應以賽亞的宣告說,他自己只是那位預備道路者,真正要來者是那位用聖靈施洗者,就是用聖靈不斷為人施洗者。
馬上,馬可就把焦點指向耶穌之受洗。是的,祂乃是上帝的兒子,有聖靈的印證,也有上帝自己作的見證說:「你是我的愛子,我喜悅你。」
當耶穌從水裡「一」上來,(這「一」和「就」,有一種緊迫感,一種同時發生的感覺),「就」看見天裂開了,聖靈彷彿鴿子,降在祂身上。是誰看見?這裡當然說是耶穌自己看見,即祂看見天裂開,看見聖靈彷彿鴿子(並非聖靈是鴿子),看見聖靈降在祂身上。只有祂看見嗎?還是有其他人。馬太的記載和馬可接近,就是「隨即從水裡上來。天忽然為他開了,他就看見神的靈彷彿鴿子降下,落在他身上。(三16)」重點也是耶穌看見。路加的記載是:「正禱告的時候,天就開了,聖靈降臨在他身上,形狀彷彿鴿子。(三22)」沒有說到底是誰看見,比較中性。這樣,如果沒有人看見,這事是否耶穌告訴門徒的?
對觀福音給人有這種猜測,約翰福音似乎就回應了這個問題。我們看見在約翰福音一章卅二節說:「約翰又作見證說:『我曾看見聖靈彷彿鴿子從天降下,住在他的身上。先前不認識他,只是那差我用水施洗的,對我說:『你看見聖靈降下來,住在誰的身上,誰就是用施洗的。』我看見了,就證明這是神的兒子。』雖然「彷彿」二字還在,但施洗約翰親口作的見證卻是錯不了的。作者約翰在此絕不容許有任何的懷疑,兩字用施洗約翰的口作證說「我看見」。
至於說聲音從天上來,又作何解釋?相信是眾人都聽見的聲音,從天上而來。幾卷福音書都沒有特別說明。

在這之後,聖經說:「聖靈就把耶穌催到曠野去。」為甚麼要馬上(中文禾合本譯作「就」,英文有at once 或immediately)?為甚麼要催祂去曠野呢?是去到曠野好叫祂可以面對試探的試驗嗎?是必經之路嗎?還是去曠野要鍛煉祂的心志,但撒但卻來試探祂。除了有試探,還有天使來伺候。如果這能成為一典範的話,或許可以推斷,是的,先知必先要經過試探,勝過試探,才能開始其事奉。但在試探中,必有天使的伺候。
事實上,馬可或其他福音作者都把去到曠野受試探和聖靈的工作連在一起。馬太的用字沒有那麼強烈,首先他沒有把耶穌受洗一事和去曠野的事連在一起,只是在敘述的秩序如此。同時,馬可使用「催」,馬太則用「引導」。路加亦然,但有意思的是,在敘述上,先是談到耶穌之受洗,聖靈之降臨及天上的聲音,突然岔開列出族譜,追溯耶穌的身份,族譜起於耶穌,是「約瑟的兒子」,停於「……亞當是上帝的兒子」,接著才回來談「耶穌被聖靈充滿,從約旦河回來,聖靈將他引到曠野,四十天受魔鬼的試探。
無論從那一個記述,都看見耶穌在曠野試探明顯有聖靈意思,而馬可之記載最為強烈,是「催」祂去到曠野。「引導」和「催」都是作者隨自己心中的感動使用的詞,是主觀的詞,但也表示作者的屬靈洞察,即說明他們如此明白聖靈在耶穌身上的工作。如果把「催」換成「帶領」,可能感受會不一樣。但從幾個福音書的作者的描述,可以有個基本的結論,或許「催」會有主觀的味道,情緒力也比較強,但不必懷疑的是,那的確是聖靈的工作沒錯。
再者,門徒都記載了這事,為甚麼有此些許不同呢?誰告訴他們聖靈在耶穌身上的工作呢?是耶穌自己吧!耶穌使用「催」嗎?還是用「引導」?
所以,當我們在聽人分享的時候,有時候也必須敏感分享者在表達時,可能會對聖靈有其主觀感受和詮釋,在言語中呈現出來,對某些人而言,有時候會因錯誤的遣詞用字而給予某種的訊息,這些都要分辨。
分辨何用?因為同樣是聖靈,在這人身上可能是這麼工作就夠了,在那人身上則要另一番作為。此其一。其二者,同樣的聖靈工作,在那人身上可能被詮釋為「催」,在另一個人身上則被理解為「引導」,原因可能是兩者對「催」和「引導」的感受有程度上的不同,在此君為強者,在彼君則不然。

Mark as Story in Chinese Method Chapter One(中式文學閱讀)

中式心境查經法

如何能用「心境和關係」 和文學故事 的模式來讀馬可福音呢?這兩種讀經方法,其實只看其名便知道,前者取自中國人的觀事處世的角度,後者則取自西方的文學研究的方法。兩者能擺在一塊兒嗎?兩者能相通嗎?能二合為一而相得益彰嗎?本文希望能先解決「心境與觀係」查經法之起源及其方法論及應用;然後,再談文學故事的閱讀模式之來源及應用。最後則解釋二者如何相輔相成而成為一個助聖經的讀者深入作者及文中各角色心境而明白真道的途徑。

先談「心境與關係」,只觀其名,便覺非常之中國。筆者希望先解答如何得其名,然後再詳解其思想方法,最後解釋這方法如何可以用於研讀聖經。

何謂「心境與關係」
「心境與關係」分「心境」和「關係」兩面來看。心境者,以水鏡喻人心,境者鏡也。人皆知水無風不起浪,其實沒有微風,水也不會起皺紋,沒有孤葉飄落水面,水亦不起連綺。所謂心境,便是說人心中之狀態:或平靜、或不安、或狂燥、或憤怒等等;又或是停留於過去之情事、或前贍於未來、或專注於當下之人事物、或流連於不實於空想;又或是自主的、或是受捆的;又或是通達的、或是受阻閉塞的。從時間來看,能看過去、能現在、能未來,或能判該現在時卻未來、該未來時卻困於過去等等;從空間來看,為每一個時間提供了內涵,使時間具體了、充實了,因為同一時間裡有不同的空間,而時空之交際加上人際之來往便有人實在的處境,更準確而言,還要加上累積而來的背景所造作的社會文化處境 ,而社會人文離不開經年累月之人之心境之結合交錯而成;從心之分類來看,可談人之心情、心思與心意;再談情之剛柔、心思之細密透徹、心意之堅強耐久與否等等;再細察又可談心之糾結之處、心之札根之處。

表面上,以上似乎只把心境的各種變化和現象指點出來,然則若細察可發現心境之各種變化其實離不開它與時間(過去、現在、未來;心境之快與慢、急與緩)、空間(地理環境、上下左右)、層次(先後高底)、心內心外等等之「關係」,又與他人之關係。若說在讀經上,則角色與角色之間之關係、地位高低之關係、時間歷史之關係、地方和政府之關係,以及聖經口頭傳統與作者之關係、作者與作品之關係、作者與文中人物之關係、與當時寫作對象的關係,以至與我們今日讀者之關係。再者,我們亦可以進一步追溯作品時代與我們身處的時代之關係。而其中,不外是心境之在規範中的千變萬化。

追根溯源,這「心境與關係的查經法」其實乃一思想方法,講究的是一思想架構之運轉。再者,此思想方法也不是原創的,而是延續中國人一脈相傳的思想模式。唐君毅先生晚年致力整合而大成《生命存在和心靈境界》,其中所謂心靈九境涵蓋人生各境界,又以知情意、體相用、時間空間層次九個向度來觀各境。陳建民先生對唐君毅先生之九境曾作如此概述:


簡介:(一)時間空間層次
     思想情感意志
      体相用
   (二)作者<>作品<>讀者--的關係
   (三)心靈<>心境<>作為

「心境與關係的查經法」之原始思想架構乃取經於此,經陳建民先生結合其英文文學素養,開創此查經法。


文學敘事
人之愛讀、愛聽故事,自古如此,自小如此。中國古代的神話故事,以及後來的民間故事、戲曲、小說也常常用故事來傳誦一些教訓,以及銘記英雄人物,甚至傳播宗教信仰的,就比如說西遊記。
故事背後有作者,有敘述者,故事中有人物,有情節,有起伏轉折、高潮結局,有對話,有人物之衝突和化解。

心境與關係之查經法及其文學敘事閱讀法之關係

然而,到底此查經法如何應用呢?